作者
中青报·中青网记者李雅娟
编辑
陈卓
新冠疫情给非洲大陆投下的阴影仍在加重。据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公布的疫情数据,截至4月13日,非洲已有1.5万余人确诊新冠肺炎,多人死亡。55个非洲国家中,已有54个国家出现确诊病例。
从出现首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算起,疫情在这块大陆蔓延开来用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2月15日,埃及官方宣布发现了非洲的首例确诊病例,之后的近1个月里,确诊病例陆续出现于非洲多个国家的大城市。到3月14日,非洲大陆报告的确诊病例只有例。但是,从3月中下旬开始,疫情开始在非洲快速蔓延。
4月10日,世卫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在新冠疫情例行发布会上说,在非洲,新冠病*正在向农村地区蔓延,超过16个国家出现了聚集性传播和社区传播。“我们预计,本已捉襟见肘的卫生系统将面临严重困难,特别是在农村地区。农村地区通常缺乏城市卫生系统那样的资源。”
世卫组织东部及南部非洲应急组组长恩戈伊·恩森加(NgoyNsenga)近日接受中青报·中青网记者采访时说:“我们在非洲(世卫组织非洲区域不包括埃及、索马里、苏丹等几个非洲北部国家——记者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阻止疫情暴发。一些欧洲国家出现了很多病例,非洲付不起这样的代价,我们的资源支撑不起大量的病例及重症病例。”
“如果出现大量的社区传播,对于非洲将是灾难性的。”恩戈伊·恩森加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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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病*出现在这片大陆之前,非洲中部的刚果金与埃博拉病*的搏斗正在进入尾声。这种致死率高达70%的病*,已经在刚果金肆虐了一年多,带走了多人的生命。
非洲人口最多的国家尼日利亚则在应对拉沙热疫情的再次纠缠。这种急性病*性出血热疾病在西非国家流行,尼日利亚一位病*学家认为,它“已经发展成为尼日利亚的例行疾病”。
中非共和国在对付麻疹,乌干达在对付*热病,还有星星点点的疟疾、结核和艾滋病……
许多国家的医疗系统都还没有做好应对新一轮疫情的准备。英国《金融时报》4月9日报道,布基纳法索的多万人口,有11台呼吸机;中非共和国的万人口,仅有3台呼吸机;塞拉利昂的万人口,有18台呼吸机……
3月23日,非洲南部国家津巴布韦出现首例新冠肺炎死亡病例——30岁的佐罗罗·马坎巴。他2月底曾去纽约,在那里待了10天。回家3天后,他出现轻微的感冒症状。过了几天,“感冒”症状加重,医生医院(WilkinsHospital)做核酸检测,这是首都哈拉雷唯一医院。
核酸检测结果最终呈阳性,但是佐罗罗的家人被告知,医院还没有做好接收新冠病人的准备。又等了几个钟头,佐罗罗才终于被接收入院。
佐罗罗是当地著名时事新闻主持人,他还是该国商业大亨兼*治家詹姆斯·马坎巴的儿子。马坎巴家族是津巴布韦最富有的家族之一。
佐罗罗患有重症肌无力,去年九月还做过肿瘤切除手术,免疫功能受损。佐罗罗的家人从邻国南非买来药物,从朋友那儿借来进口呼吸机、买来适配的电源转换器,可是病房里连插座都没有。
在治疗期间,医院看望佐罗罗时,发现弟弟无人照看——医生和护士都缺乏防护措施,不敢走近。确诊后第三天,佐罗罗独自一人死于隔离病房。
官方回应媒体称,医院里的确没有呼吸机。英国广播公司报道称,医院没有从中央*府得到用于应对疫情的资金。
据英国广播公司报道,津巴布韦的卫生系统数十年来一直处于衰退状态,最糟糕的时候,医院里甚至没有自来水,没有止疼药,用过的绷带洗一洗再重复利用。
处于困境中的不止是津巴布韦。恩戈伊·恩森加对中青报·中青网记者说:“疫情暴发之前,大部分非洲国家的卫生系统就经历了许多挑战。现在挑战还在于方方面面都很有限的资源,比如人员、设备、卫生系统的资金,等等。”
2月初,新冠疫情尚未在非洲出现时,世卫组织就开始为非洲国家提供检测设备。非洲首例确诊病例出现一周后,2月22日,成立刚满3年的非洲疾控中心召开卫生部长会议,希望各成员国联合起来,为应对新型冠疫情暴发制定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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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罗罗去世几天后,津巴布韦总统埃默森·姆南加古瓦宣布,自3月30日起,实施全国封锁。
3月27日,津巴布韦的邻国南非已经开始全国封锁。南非是新冠肺炎疫情最严重的5个非洲国家之一,也是非洲第一批拥有新冠病*检测能力的国家。
美国《时代》周刊表示,根据过去应对传染病的经验,许多非洲国家一出现疫情的迹象,就关闭国界、关闭学校,而不是像西方国家那样,直到大量人口感染后才采取行动。
但封锁并不意味着高枕无忧。作为撒哈拉以南非洲最发达的经济体,南非的卫生系统也担负着重荷:全国多万人口中,有多万人患有艾滋病。
南非还有大量的贫民窟——超过万人口居住在贫民窟,在约翰内斯堡周围就有数十个。
在疫情阴影下,恩戈伊·恩森加对于贫民窟人口的处境表示担忧。有国内媒体记者“参观”过南非的一处贫民窟,记者看到,人们住在“由彩钢板或石棉瓦搭建的几平米见方的小房子里,十几家甚至几十家共用一个简陋卫生间”。
位于约翰内斯堡附近的贫民窟亚历山德拉,面积不到7平方公里,却住着约40万人。3月30日,亚历山德拉出现了一例确诊病例,这引起人们的恐慌。
两天后,当地卫生机构的工作人员来到亚历山德拉,为这名病人住过的旅店消*、教育公众,分发消*水。人们提着空可乐瓶、空矿泉水瓶和塑料水桶排队等着取消*水。卫生机构还在亚历山德拉设置了60个移动实验室,以增加检测能力。
南非*府还宣布向贫民窟发放数万个水箱,方便人们洗手。据报道,直到年,除毛里求斯、埃及和塞舌尔的自来水管网覆盖率在95%以上,非洲其他国家的管网覆盖率依然很低,中非共和国、利比里亚等国甚至低于10%。
医院(总院)麻醉科主任石永勇去年12月底率领第九批援加医疗队到达加纳。他医院,医疗设备大都来自中国企业的捐赠,医院里常备有装满水的大桶,以防停水。一名医疗队员称,医生做手术前需要洗手,而自来水不时会中断,只得让同事舀一瓢水浇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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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应对疫情,南非正在动用举全国之力。在南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