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庆余年》发布了预告片,预告片中的庆帝的形象令人很惊艳。这次陈道明颠覆帝王形象,演了一个大阴谋家。陈道明已经饰演过诸多“帝王”,无论是早期《末代皇帝》中的溥仪,还是《康熙王朝》中的康熙,《楚汉传奇》中的刘邦,《英雄》中的秦始皇,都是帝王的形象。
《庆余年》是起点白金作家猫腻的成神之作,小说自连载以来受很多人的追捧。小说之所以命名为“庆余年”,显然包含了作者复杂的写作意图在里面:“庆幸多出来的人生,在庆国度过余年,庆帝的国度进入到了末期……还有一个意思,领导在大庆,我想去大庆,共度余生。”上述说法蕴含了多个维度,既有属于重症肌无力者范慎穿越到另一时空成为自由行动者范闲而能再活一次的庆幸,有从复仇者视域中之于大反派庆帝统治终将结束的幸灾乐祸,居然还叠加了写作者自身对于家庭团聚的真实渴望。
显然,小说的命名故意模糊了现实与虚构的界限,对小说的元叙事进行了解构,具有明显的后现代调侃色彩,但也很直接地流露出了作者希冀通过话语的包容性,将多个世界整合在一起的努力。不仅如此,“庆余年”其实还是对“红楼梦”这一传统文化资源挪用的结果。小说正文多次引用《红楼梦曲·留余庆》:“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劝人生,济困扶穷。”这首颇具因果报应色彩的曲子出自《红楼梦》第五回“游幻境指迷十二钗饮仙醪曲演红楼梦”,意指因王熙凤曾接济过刘姥姥,因而其女巧姐获得了好报。
《庆余年》将此曲作为小说的主题意蕴所在,不只是表达了对《红楼梦》这样的伟大小说的致敬,而且还暗示了主人公范闲的曲折经历与巧姐相仿,表明玄幻世界的规则仍是“有因必有果”传统文化逻辑的一种接续。更值得注意的是,猫腻还曾经在年汶川地震后慨叹“映秀十年事,生者庆余年”,尽管其中嵌入了其两部小说名,但借由对“映秀”这一地震重灾区的强调所凸显出来的“生者庆余年”意识,显然不只是指向了某个个体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而更是以“08一代”为主体的80后作为“历史存在感缺席”的“悬浮的一代”重新建构自身与时代关联的一种呈现——尽管这种建构仍然以去宏大叙事的姿态出现。由此,通过上述繁复语义的入,“庆余年”这一卑微又悲悯的命名,在一定程度上观照到了文本、文化、社会等多个层面,以“庆幸”为核心,试图探索某种可以穿越现实/虚构、线上/线下、个人/历史的关于生存意义的共识。